“木强”御史大夫

梁满仓
御史大夫一职始设于秦朝,是古代最高监察官。“木强(音:jiang)”,是司马迁对西汉御史大夫周昌的形容,说他像木石一样耿直倔强。
西汉刘邦称帝后,立吕后之子刘盈为太子。可后来由于宠爱戚夫人,他又想废掉刘盈,另立戚夫人的儿子如意为太子。群臣中反对最激烈的就是周昌。他本来有口吃的毛病,再加上情绪激动,便这样表达自己的意见:“臣口不能言,然臣期期知其不可。陛下欲废太子,臣期期不奉诏。”太子的废立是封建国家的大事,作为御史大夫,反驳君主的错误诏令是他职责所在。在以周昌为首的臣子们的坚决反对下,废立太子一事只得作罢。
周昌因此更受皇帝信任。戚夫人的儿子如意后被封为赵王。刘邦担心,自己百年之后,如意恐怕会被吕后所不容。有谋臣替他出主意,给赵王安排一个强有力的国相,得是吕后、太子和群臣都敬畏的人。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周昌。于是,为了保护赵王,周昌从御史大夫被“降职”为赵国国相。
刘邦死后,吕后果然开始对戚夫人母子下手。她先召赵王回朝,周昌让赵王以生病为由加以拒绝。吕后不死心,三番五次派人催促。周昌只好摊牌,对吕后的使者说:“先帝把赵王交给我,我就要尽保护责任。听说太后怨恨戚夫人,我担心她加害赵王,所以不敢让赵王应召前往。况且现在赵王有病,不能奉诏。”吕后听后大怒,召周昌进京,后再召赵王。失去周昌的保护,赵王只得进京,一个月后便被吕后毒死。周昌见此结果,便称病不再入朝,三年后去世。
历史上的人物事件,大凡能入成语的,多有深远影响。成语“期期艾艾”,便包含着口吃周昌劝谏刘邦的典故。他的故事,还在许多诗词中得以流传。如东晋袁宏《咏史诗》:“周昌梗概臣,辞达不为讷”,唐人张祜《华清宫和杜舍人诗》:“畋思获吕望,谏祗避周昌”。
按照古代社会的宗法传承制度,继承人立嫡不立庶。周昌敢于坚持原则,对有违古制的想法,即使是皇帝他也敢反驳。
最值得肯定的是,周昌的所作所为全部出以公心,不计个人得失。他反对废掉太子另立如意,是为了维护宗法制度。可后来为了保护如意,他又放弃御史大夫的职位,降级做了诸侯王国国相。无论是在御史大夫任上,还是做赵国国相,他都尽职尽责。虽然赵王如意最终被害,周昌也因此郁郁而终,但此段史话仍留给后人宝贵的精神财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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