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第一位因贪腐被撤职的“警察局长”(上)
曹嘉祥(1863-1926)字希麟,广东顺德人。作为留美幼童,于1874年9月19日赴美。
到达美国后,曹嘉祥在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的西密公立学校学习,1877年至1881年在哈特福德公立高中学习,1881年(光绪七年)暑假被召回国。
华盛顿州立大学图书馆,收藏了60多张留美幼童在美期间的相片。在曹嘉祥留美期间所拍的相片中,我们看到的是一位头戴窄沿帽,项结领巾,怀抱猎枪的阳光大男孩。有资料说曹嘉祥曾进入美国大学学习,但从年龄上推算,曹嘉祥可能还未进入大学学习就被召回国了。在美国的7年时间里,曹嘉祥和其他留美幼童一样,受到了较正规的现代科学文化的教育。
曹嘉祥等留美幼童被召回国后并没有被清廷重用。第一批回国的留学生,大多被派去学习电报。第二、三批回国时,正值清廷筹建海军,极缺人才和技术,幼童留学美国所学并非军事,但精通外语,又具备一定科学理论的基础和文化知识,于是他们之中有40多名被分送到北洋水师、广东水师、福建船政等海军系统学习当差。曹嘉祥被分派到天津水师学堂学习。
曹嘉祥从水师学堂毕业后,在北洋海军供职。在1894年9月17日中日甲午黄海大战中,曹嘉祥任镇远舰枪炮官,在这场大战中负伤。
高宗鲁在《中国留美幼童书信集》中引用了池仲祐《甲午战事略》中描述:
“邓世昌及大副陈金揆以次全舰员暨西员余锡西等二百五十人均阵亡……(定远)丁汝昌既受伤,管驾刘步蟾……指挥进退……枪炮官沈寿堃、徐振鹏督载甚勇敢,发炮击伤松岛督船及松岛右侧一舰,白烟冒起……镇远中炮甚多……枪炮官曹嘉祥及助战之美员马吉芬,开炮极灵捷,杨用霖、曹嘉祥尤能鼓勇董弁兵等,以恪从号令。”
镇远舰外员马吉芬在《日清战争实记》中回忆:镇远舰炮术长的弟弟,仅仅还是一个孩子……当他的兄长曹嘉祥负伤以后,他帮助将其兄长抬到主炮的下方去。然后看着伤处被用蘸有朗姆酒的绷带包扎好后就重新回去工作,直到战斗结束……大约在战斗进行到中期时,镇远舰舰尾发生了火灾,燃烧十分猛烈。侧舷火炮由于被大火包围,都无法操作。但当舰员们在后甲板与大火持续搏斗的同时,舰首主炮仍稳定地持续射击。
海战结束后,丁汝昌曾告捷李鸿章。后在其自杀前,将曹嘉祥列入报请李鸿章嘉奖的刘步蟾等十位官员名单中,李遵旨酌保刘步蟾等十人。战后曹嘉祥和其他官员,对晚清海军建设等进行反思并积极呈文建言。战后曹嘉祥任烟台水师提督署提调。
晚清海军在中日甲午战争特别是威海一战中,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,大规模的舰队不复存在,包括镇远在内的海军官兵大多遣散。战后朝廷上下一片萎靡,许多大臣对于振兴海军没有兴趣,刘坤一认为目前巨款难筹,将领难得,“不必遽复海军名目,不必遽办铁甲兵轮,暂就各海口修理炮台,添造木壳兵轮”。1896年(光绪廿二年)曹嘉祥曾任江阴要塞区黄山炮台总台官。1900年,八国联军入侵中国先后占据天津和北京,清廷与八国联军签订了《辛丑条约》。《辛丑条约》签订后清政府为收回天津与各国进行了艰难的谈判,最后在光绪二十八年五月达成协议,签订了有关交接天津的条款。在光绪二十八年六月十六日《大公报》报载的《天津交还紧要公文》中,有这样两条规定:一是为避免驻津各国军队与中国士兵相撞滋事,“故拟由中国国家禁止华兵距驻扎天津之军队二十华里内前进或屯扎”;二是允许“直督设立警察勇一队”。时值天津海河一带盗贼蜂起,在《创设保定警务局并添设学堂拟订章程呈览折》中,袁世凯认为保甲、团练等旧有治安组织,“防盗不足,扰民有余”,在这种情况下,袁世凯、徐世昌等人想通过培训西式警察,以管理接收后的天津。
1902年(光绪二十八年四月),袁世凯派直督候补道员赵秉钧,在前期小站所训新军中选拔3000名士兵,聘英国警官和英籍广东人王昆士等,在直隶省城保定进行短期的训练,教以警察大义,使士兵熟悉警察的职能。保定城内设立直隶警务总局,以赵秉钧为总办同时创办保定警务学堂,并在警务顾问日本警视厅警官三浦喜传的帮助下,拟定警务章程,为接收天津做准备。光绪二十八年五、六月间巡警训练结束。
光绪二十八年七月十二日,清政府从联军“都统衙门”手中收回了天津,保定新训的3000巡警也同时到达天津。曹嘉祥以都司官职带警兵由保定去津,并以钦加副将衔出任天津巡警总局首任总办,负责维持天津接收后的社会秩序。后来这个位于天津金汤桥西的天津巡警总局改为南段巡警总局,又在天津县城河北贾家口设天津北段巡警总局,以段芝贵为总办,北段巡警分设于西沽、塘沽、山海关、秦皇岛、北塘等处。这3000中国警察驻守天津,一方面维持社会治安,一方面作军事戒备。与《条约》规定并无冲突,八国联军也哑口无言。天津市区的治安,由曹嘉祥领导天津南段巡警总局负责。南段巡警总局成立后,曹嘉祥并未将都统衙门的华人巡捕裁撤,而是全部接收了下来,经过改编,与南段巡警总局的巡警共同维持治安。南段巡警总局同时还接收了都统衙门的消防队,改建成天津南段巡警总局消防队。同时曹嘉祥组织编撰《天津南段巡警总局现行章程》。其时南段巡警总局下设5个分局,每分局下设4区,分局定额295人。南段巡警总局不但人数比保定多,而且机构也较健全。曹嘉祥还承袭了都统衙门的办法,仍旧设工巡捐局,收铺捐、房捐、车捐等捐,筹措办警经费。
巡警总局的设立和巡警勤务的运转,使得天津的治安状况得到很大的改善,让刚刚经历战争创伤的天津民众,从动荡紊乱之中逐渐平复过来,巡警确实起到了旧式保甲、团练无法起到的作用。沈祖宪在《容庵弟子记》第四卷中这样描述“奸宄不行,闾阎安堵,成效昭然,中外翕服,中西商人交口称誉”。天津的成功让袁世凯更加坚定了推广巡警的信心,他要求直隶所辖的各州县加快设立巡警,并根据各州县的警政办理情况对其主管官员进行奖惩。其后晚清政府也要求全国各地都要效仿袁世凯的做法,逐步建立警察机构,推广警察制度。(孟小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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