勤俭兴邦的柯尔培尔
路易十四时代是法国历史上颇为辉煌的时代,这期间法国不仅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国家,而且在文化艺术、科学技术和政治思想等方面都有重大建树。这个时代的辉煌,无疑与君主路易十四的雄才大略、文治武功密不可分,同时也离不开柯尔培尔这位重要辅臣。
柯尔培尔(1619年-1683年)是路易十四时代的政治家、国务活动家,长期担任财政大臣和海军大臣。柯尔培尔出身于法国兰斯一个商人家庭,早年在一家银行当过学徒,后来受雇于红衣主教、路易十四的宰相马萨林,为他处理私人财务。马萨林非常欣赏这位善于理财的私人助理,临终之前将他推荐给路易十四。路易十四试用了柯尔培尔一段时间,感到非常满意,决定委以重任,先是让他担任财政检查官,履行财政大臣的职责,随后几乎将所有国务都托付给他,使他身兼诸多要职。除了主管财政部,柯尔培尔还兼任工业部、商业部、农业部、公共工程部、海军部、殖民部和美术部等部门的大臣。
柯尔培尔不负国王的重托,交出了一份份满意的答卷。他主管财政部,一开始就采取了相当激烈的手段来整顿财政机构,包括起诉腐败的官僚和拒绝向银行偿付公债者。他按照重商主义的经济理论,鼓励发展本国工商业,并且提高关税来予以保护,重商主义因此也被称为“柯尔培尔主义”。通过政府直接控制经济部门,建立殖民贸易公司和开办新式工厂,成功地扩展了法国的工业和贸易能力。到他去世时,国家总收入增加到一亿一千七百万,接近他上任时的三倍。柯尔培尔所兼职的那些部门,都是他一手筹建完备起来的。在他任职以前,它们只是一种规划蓝图而已。以海军部为例,创建时只有一位秘书长和七八个办事员,当时法国连一艘军舰、一名海军、一个军港也没有,只有几条破船。在他领导下,经过十年努力奋斗,海军军舰达到一百艘,水手六万名,并建成布雷斯特、土伦、罗什福尔、敦刻尔克等军港。
身兼那么多要职,如果换了别人,恐怕工作半年就会累死,柯尔培尔却游刃有余。他日理万机,做一件事,成一件事。值得注意的是,柯尔培尔并不具有特别的天赋,所受的教育也不高,那么他何以取得卓著功勋?一位叫舒瓦齐的修道院院长称赞柯尔培尔:“他生来就勤俭。”这“勤俭”二字,正是他的成功秘诀。
柯尔培尔的勤,的确异乎寻常。他是一个工作狂,事事亲力亲为,既没有娱乐,也无暇休闲。身为掌管多个部门的国务大臣,仅财政事务就让他忙得不亦乐乎。路易十四是一个讲究排场的君王,好大喜功,为了名垂青史而不惜工本。宫苑建设、宫廷挥霍、对外征战,都要耗费大量钱财。为此,柯尔培尔殚精竭虑,日夜操劳,努力张罗。对于每项工作,柯尔培尔都精益求精。他亲自计算款项,批阅急件,起草复函;他还大段抄录各种报告,认为通过摘抄,可以让需要处理的问题在头脑中留下深刻的印象。他自觉学识浅薄,决定学习拉丁文。在百忙之中,他每天抽出一小时记拉丁文单词、做拉丁文作业。
柯尔培尔的俭,更是令人难以置信。他治国理财,廉洁奉公,生活简朴。由于长期超负荷工作,他的身体极为孱弱,常服药物来摆脱高烧的折磨,同时还忍受着胃病带来的各种痛苦。他的饮食相当简单,几乎到了寒碜的地步:早上仅吃一些泡在汤里的面包;晚上只喝点菜汤,吃点鸡肉。堂堂的财政大臣,居然吃这么差的伙食!当时上流社会以出入宫廷晚会为荣,许多达官贵人像蝴蝶般地在晚会上翩翩起舞,当中却从未看到柯尔培尔的身影。他掌管财政大权,却从不以权谋私,对自己非常吝啬,而对科学和艺术却十分慷慨,极力给予资助,先后创办法国铭文和文艺学院、天文台、王家建筑学院。
就是这样勤俭的柯尔培尔,以自己的工作态度和意志力激励了法兰西民众,从而成就了一个时代的辉煌。法国大思想家伏尔泰在《路易十四时代》一书中指出:柯尔培尔擅长创业。法国有赖他才有了工商业,国家富裕起来也是他的功劳。然而,这个贤相晚年却不受君王待见。柯尔培尔由于反对路易十四大肆挥霍,引起了君王的厌烦。有一天,路易十四气呼呼地申斥了柯尔培尔。柯尔培尔因此心灰意冷,加上积劳成疾,从此一病不起,不久与世长辞,终年64岁。
柯尔培尔去世之后,他的大部分成就很快被路易十四挥霍一空。在国力达到鼎盛时期,“太阳王”的宫廷掀起了一股“金光四射”的奢华之风,并把这股风气吹遍了整个法国大地,仅宫廷开支就占全国年收入的一半。加上后期卷入大规模的战争,浩大的军费开支和宫廷消费使国家不堪重负,最终导致财政崩溃,危机四伏,由盛转衰。
李商隐在《咏史》中说:“历览前贤国与家,成由勤俭败由奢。”中国历代王朝兴衰早已证明了“俭成奢败”,而柯尔培尔与路易十四的故事,同样证明这个结论真实不虚。(陈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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