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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胜于言的父亲

编辑:蒋伟 发表时间:2017-10-30 09:26 来源:三湘风纪网

  每逢佳节倍思亲。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,又是天上月圆、地上人团圆的时候,在这月华如水的中秋之夜,举杯邀月,我想起了远在天国的父亲,怀念之情油燃而生。

  父亲是一个地道的农民,讲不出什么大道理,但他勤劳朴实的一生就是一部活教材,行胜于言,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们的一生。

  父亲一生劳作不辍,他常说:“不怕贫,就怕勤”;“土地无偏心,专爱勤快人”。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,靠工分挣的口粮不够吃,父亲白天出集体工,利用早晚时间侍弄旱土、菜地,栽土豆、贴红薯,用杂粮弥补口粮,凭借勤劳的双手勉强填饱了一家七口的肚皮。及至老年,父亲仍坚持作菜、喂猪,我家的菜园总是四季常青,每年腊月都要杀年猪。为维持生计,父亲“做过矿”、“贩过窑货”。所谓“做矿”,就是将两百多斤重的陶土从又湿又滑又陡的坑道里一担担挑出来,劳动强度比“双抢”还大得多,没有体力和耐力根本吃不消。“贩窑货”就是在铜官镇挑一担陶器,赶三十多里山路到桥驿镇,然后乘火车到岳阳桃林、黄沙街或湖北洪湖一带走村串户贩卖,赚取一点可怜的差价。这也是一种重体力活。在父亲的影响和带领下,我们兄妹从小就学会了干农活,并且养成了爱劳动的习惯。我插田、扮禾、用牛,样样农活都是好把式,32岁之前每年都要回家“双抢”。

  曾经有一段时间父亲有点小“权”,但他从不以权谋私。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,乡镇企业如火如荼,父亲在大队瓦厂做瓦坯。厂长见我父亲为人实在且能算会写,就叫他兼收柴和发货,收柴就是收购烧窑的柴火,发货就是点货发给买瓦的人。乡亲们送来的柴火,由我父亲全权负责定等议价和过秤称重。有的人私下塞一两包烟,想我父亲定高一点单价或多算一点重量,认为只要我父亲迷糊一下,就能神不知鬼不觉,但父亲不为所动。他说:“做任何事情都要讲规矩、凭良心,歪门斜道总是会穿泡的。”那时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不久,农业生产率大为提高,解决了温饱的乡亲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改善居住条件,茅屋换瓦房。由于需求集中,所以当时的瓦市是卖方市场,供不应求。希望早点拿货的客户有找到家里来的,父母亲热情待客,但坚决拒收任何礼品。父亲说:“都是乡里乡亲的,都不容易,想早点住瓦房的心情可以理解,我们加班加点生产,不会让大家久等的。”

  父亲几十年如一日照顾孤寡老人万婆婆的事迹,在家乡传为佳话。邻居万婆婆老公早逝,无儿无女,是个五保户,父亲主动承揽了她家打米、做藕煤等粗活,逢年过节,怕万婆婆孤单,还把她接到家里一起吃团圆饭,有时万婆婆不肯来,父亲总是劝她:“你一个人难得搞,来了也就是添双筷子的事。”父亲每年都帮万婆婆到每家每户收稻谷和稻草(过去农村五保户由集体供养,集体成员有义务提供),有几年我也一同参与了。一次遇到一个想以次充好的户头,父亲据理力争,坚持要求换品质好的。事后父亲教导我:“帮扶弱者是一个人最起码的良知,做人要讲正义,不怕强,不凌弱。”

  父亲一生节俭。即使我们兄妹成家立业,有条件过更好生活的时候,父母亲依然坚守着故乡的老屋、田地和山林,过着粗茶淡饭、土衣粗布的生活。用父亲的话说,农村有山有水,有田有土,空气好,人缘熟,蛮好的。

  转眼,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年多了,愿天堂的父亲一切安好。(长沙市芙蓉区人防办 胡再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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