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清明时

微风轻拂嫩柳枝,又是一年清明时。清明节不仅有着祭奠祖先、缅怀先人的传统,更蕴含着气清景明、春意盎然、慎终追远之意。昨晚,听到爸爸和远在长沙的叔公打电话,商量着清明祭扫的日子,不知怎的,我脑海里就浮现出爷爷生前的点点滴滴……
“算账”算出来的“情谊”
据我爸回忆,爷爷年轻时是村里的会计,有一次,村里的叔公想下海经商,却没有本钱,想“暂时借用”集体资金,希望爷爷通融通融,想想法子。爷爷想也没想拒绝了,叔公气不过,扬言两家今后再也不来往。我爸也是后来才知道,爷爷虽然拒绝了用公家钱帮忙,却瞒着奶奶把好不容易给子女攒起的学费偷偷给叔公送了去。直到开学在即,纸包不住火,爷爷才老实交待。为此,奶奶和爷爷吵了一架,厚着脸皮去娘家借钱才凑够了学费。爷爷刚过世那段日子,叔公每次来我家,都会习惯性地推开爷爷卧室的门,往里看看,出来时,深陷的眼眶早已染红。工作后才明白,爷爷是用行动告诉家人,作为一名吃“公家粮”的人,心里要装一本“公私账”,对待工作要公私分明,对待亲人要先公后私。
“拔草”拔出来的“学问”
记忆里,爷爷整天都在菜园里转悠,或浇水施肥,或松土除草,就是啥也不干,也要围着菜园绕几圈。有一次,我缠着爷爷带我去菜园,说是去看看,其实是我发现了菜园里的“新天地”。
爷爷刚打开菜园的门,我便犹如脱缰的野马要冲进去。爷爷赶紧一把揪住我的领子,吩咐道:“进去可得干活。”我假装答应,眼睛却绕着菜园滴溜溜地转,想着怎么投机取巧。爷爷拔草,我也跟着拔草,半天不挪步,爷爷一激,我就三下五除二往前冲,身后留下一大片半截的草根。爷爷没有指责我,只是连续好几天都让我去同一块菜地拔草。“爷爷,这都拔过了怎么还要拔?”爷爷笑笑说:“你看。”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,我发现之前没拔掉根的草又长出了新芽。“拔草就要连根一起拔掉,否则就是做无用功。”现在想来,我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过爷爷的慧眼,他只不过借拔草,告诉我解决问题要找准根源,只有对症下药,才能一劳永逸。
“写字”写出来的“为人”
爷爷的毛笔字写得很好,形体方正,苍劲有力,每逢村里办喜事,父老乡亲都会请爷爷帮忙写对联。过年时,爷爷都会亲自书写家里的春联,信手拈来,一蹴而就。他说:“春联自己写才有年的味道。”我知道,那是爷爷把美好的期许都写进了对联里。我去师范求学的第一年,寒暑假在家里练习毛笔字,爷爷都会坐在一旁看我写,一横一竖、一笔一画,我稍微有点偷懒,爷爷就会咳嗽一声,我只得提起劲头认真写。有一次我写到一个“方正”的“正”,结构框架不稳,写得不方不正,爷爷看到后严厉地批评我:“练字就是练心,不能心浮气躁,先认真观察字的结构、粗细变化,才能写的横平竖直、端端正正,做人也是如此。”自那以后,我每次下笔前,都会先想一想爷爷的教诲,一撇一捺,都要看个十遍八遍,才开始动笔,看看有没有歪,有没有斜。字如其人,也许从教我练字起,就藏着爷爷对我的期许。
如今,爷爷离开我已经第4个年头了,期间,我从一名教师转变为一名纪检监察干部,身份的转变,让我更加深刻地读懂了爷爷的用心。又是一年清明时,我想在祭扫时告诉爷爷,时光流逝,万物更迭,但我会带着他的期许,不断向前。(蓝山县纪委监委 黄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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